于希宁之“一点浩然气,千里快哉风”

2014-11-25 09:27:00来源:大众网 作者:夏莉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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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点浩然气,千里快哉风”为于希宁所书楹联。他的写意花卉,正是在这“一点”与“千里”的对立统一之中,展示出一个精神高远的、理想的艺术世界。浩然之气、快哉之风,在这里一齐运化回荡,给人以魂魄的震撼、心灵的感染,唤起观赏者从精神上自我超越的意志和激情。

  老济南艺坛风雅录四:于希宁之“一点浩然气,千里快哉风”

于希宁先生

于希宁先生的梅花作品

  在上个世纪中后期的齐鲁画坛,黑伯龙算是齐鲁派山水画的代表人物,而于希宁则可称为齐鲁画花卉的翘楚。黑伯龙玩蟋蟀玩得不亦乐乎,于希宁则爱梅花爱得如痴如醉。

  喜爱梅花的人都知道,杭州有许多赏梅胜地,“梅妻鹤子”的林和靖先生墓就在西湖的小孤山上。“疏影横斜水清浅,暗香浮动月黄昏。”料峭的冬月里,西湖泛起了寒瘦的清波,在月色迷蒙中,梅花隐隐的香气浮动在烟水上空,恍若西子的精魂游弋在湖面而留下的幽香……孤高清逸、幽洁自守的梅花,从此在文人的诗书画卷中缠绕了多少难以割舍的情愫,进而与民族精神的血脉紧紧相连。

  在历代诗文的点染下,江南的梅花出落得愈加典雅大方、灵气充盈。

  千年以后,一位同样爱梅成痴的齐鲁之子于希宁,数十年来多次前往江南访梅,余杭之超山、姑苏之邓尉、杭州之灵峰、无锡之梅园……上自超山的宋代老梅,下至初绽幼蕊的新枝,无一不受到他的深情描摹和颂赞。 1913年,于希宁出生在文化气息浓郁的山东潍坊。家中世代以翰墨著称,其父亲和叔父莫不是诗文歌赋传于后世的儒雅之士。于希宁儿时就读于乡塾的养正学堂,在老师和家父的谆谆教导下,他对中国古典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。

  初中以后,他开始倾心于绘画,少年于希宁在同学中既有小画家之称。

  20岁那年,于希宁已俨然是一个颇具艺术气质的俊朗青年。他已不满足于齐鲁大地对他艺术上的感染,欲前往南方领略另外一方绘画艺术的灵性。于是他负笈南下求学,考入了上海新华艺专国画系。他磅礴恣肆而又灵机妙悟的水墨人生,由此正式拉开了帷幕……

  上世纪30年代的上海,连同附近风景如画的杭州和南京,这些自古就令无数文人沉醉流连的江南金粉之地,荟萃了一大批承接和发扬传统文人画艺术的名家。于希宁作为艺徒学子,当年有幸直接师从黄宾虹、潘天寿、俞剑华、诸闻韵、诸乐三等众多中国画一流名师。但他对花鸟和篆刻的学习最为用心。后来,在俞剑华的介绍下,于希宁又在课外跟着熊松泉学习画走兽。

  1936年,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,在张天奇、顾坤伯两先生合办的上海奇峰国画函授学校担任花鸟教学工作。这是一座私立学校,当时国运维艰,这样一所新成立的学校各方面的经济都很困难,每个月能发给于希宁的薪水自然就少得可怜。于希宁这段时间的生活可谓是捉襟见肘,家里每月都要寄给他一笔钱。

  有一天,于希宁的父亲来看他。于希宁那时正在上课,他父亲见儿子住的房子里只有租来的一个单人床,一个破旧的写字台,一把椅子。想到儿子从小生活的环境也不算太差,再对比眼前的简陋,一时间,于父心中很是感慨。

  等儿子回来一问才知道,家里寄来的钱全被他买了纸、笔、书等学习用具。

  于父离开上海时给儿子买了一把好椅子。后来于希宁一直将这把椅子带在身边,这成了父亲留给他的唯一财产,陪伴着他进行终生的艺术创作。

  熟悉于希宁的人都知道,黄宾虹是于希宁终生敬仰尊敬的恩师。

  1947年,84岁高龄的黄宾虹在青年于希宁所作《白梅手卷》上题句云:“宋元士大夫纯以书法入画,平寿有道,深明篆刻,此帧得古籀遗意矣。”这是他对学生弟子艺术道路的高度评价,也是在点拨写意花卉的要领。“纯以书法入画”犹嫌不足,必须具备全面修养,“深明篆刻”方可进入更高的层次。从此,画家于希宁在苦苦求索的艺途上,开始步入一个对传统文人画掇英咀华、饱和吸收、反复消化的全新时期。

  黄宾虹曾写信给齐白石老人,引荐于希宁这个优秀的青年学子前往谒拜请教。这样一来,于希宁人生中的第一次个人画展,得以在于北平中山公园举行,这件事同样发生在1947年。黄、齐二师的高德厚艺,严肃治学的精神,给予当时未及35岁的于希宁以深刻启迪和决定性影响。“老老实实做人”则是齐白石老师当面重嘱,使他作为后辈艺术家铭记难忘,受益终生。

  在年青的时候,于希宁就被中国传统的“四君子”画深深地影响了,以花卉竹木喻节操品性的美学也在他的思想里留下了最初的印记。

  进入50年代,在全国普遍发动的新国画运动中,继世纪初的美术革命,文人画再度成为批判的对象,“四君子”们自然也在劫难逃。尽管梅花还在那山野里兀自美丽着,但却很少再有入画的机会。

  新中国成立后的中国社会面临着价值观念和艺术观念的大变革,一时间,传承了千年的传统中国画面出现了一段令人尴尬的沉寂。彼时 “虚无思潮”泛滥,对中国画“是不是能反映新的现实”,“是不是能表现新的思想感情”提出质疑。“文人画”被全盘否定,山水画和花鸟画受到排斥。不少国画家进退维谷,寸步难行。

  从1950年起,于希宁先后担任过山东省师范学院副教授,山东艺术学院教授、副校长等职。五十年代初,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,他曾经受到过冷落和不公正的对待。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消沉,而是更加发奋努力,在艺术的殿堂里不断地探索和寻求创新。

  在上世纪50年代全国一片工农翻身做主人的社会群众意识主导下,曾经备受“封建文人”推崇的梅兰竹菊,自然就成为了封建文化的“糟粕”,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遇和鄙夷。

  可是于希宁根本不把这些社会偏见放在眼里,60年代初曾公开展示过墨竹。

  其中有一张《双清》,一枝墨竹一枝梅,相互呼应着舒展着自已的身姿,观众喜欢,于希宁自己也极珍爱。那时梅花在中国画中的地位因毛泽东《卜算子? 咏梅》词的发表而获得了特殊的待遇。这首词作于1961年12月,最早发表于1963年12月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《毛主席诗词》。词曰:风雨送春归,飞雪迎春到。已是悬崖百丈冰,犹有花枝俏。俏也不争春,只把春来报,待到山花烂漫时,她在丛中笑。

  这首词为毛泽东“读陆游咏梅词,反其意而用之”,以梅花傲然于风雪之中的精神和俏不争春的品格,与陆游笔下孤寂清高的文人情怀判若霄壤,于是成为当年革命现实主义与革命浪漫主义相结合的杰出典范,也为梅花这一画材由旧文人画向新国画转换,提供了从情思上推陈出新的参照。于希宁1965年创作的《山花烂漫》、《俏不争春》、《漫天飞雪》等数幅梅花,无不缘自毛泽东词意。

  于希宁的花卉作品题材广泛、笔精墨妙,就像一个内功深厚的武林高手,一招一式都蕴含着深厚的传统功力。同时他的画作也洋溢着强烈的时代精神,这也正是他花卉作品推陈出新的艺术魅力之所在。无论是他笔下哪一种花卉,都是于希宁内心世界的玲珑外现。

  于希宁对山东的花木名胜,则更为亲切和熟悉。

  例如大明湖莲藕、菏泽的牡丹、平阴的玫瑰、即墨的葡萄、弥河的银瓜、潍县萝卜,举凡山野园林的新奇花木、田园蔬果等等,均为他俯拾即是的画材。另外,多年的野外考察、出国访问、参观浏览的、举办画展、参加会议等等,也是于希宁留心各地奇花异卉、写生观察的机会,使之不断丰富其花卉题材的宝库。如广州的紫荆花、日本的白藤、新加坡的三叶花等。

  在日常生活中,他更是长年与花木相伴,诸如山东艺术学院花房、济南大明湖公园、趵突泉公园、珍珠泉宾馆、南郊宾馆的养花师傅、花木专家,很多都跟于希宁是好朋友,经常在一起交流关于花卉的感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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